高寒：石獅永寧“四大家族”之后：一個只穿旗袍的女人
文 / 麥麥 永清 圖 / 高寒提供、黃謹
她是石獅永寧曾經(jīng)的“四大家族”之后，
是深閨大宅里走出的女作家。
（一）
高寒很愛穿旗袍，春夏秋冬，什么質(zhì)地款式的都有，粗布呢子的、綢緞蕾絲的、還有黑色皮質(zhì)的。
那年大學(xué)畢業(yè)到石獅永寧中學(xué)當(dāng)老師后，她就跟母親宣告，從今以后，她就只穿旗袍。母親覺得不像話，她便回母親：“你那么多女兒，不差我一個跟別人不一樣。”
高寒要穿旗袍，因為她覺得女人就應(yīng)該是穿著旗袍的樣子：高挑苗條、端莊高貴、優(yōu)雅嫻靜、獨立自主。她清晰地記得，父親反駁母親的那些話：“女兒和兒子都一樣。女兒更要讀書，而不是整天圍著灶臺轉(zhuǎn)，只有讀書，才能自立，才有社會地位。”
當(dāng)時他們家還住在石獅永寧老街58號，已是家道中落。高寒在那邊出生，在那出嫁，1993年搬離后，就很少再回去，也回不去了。
透過58號大門上一個巴掌大的門框往里看：塌了，全是黃土，耷拉在半截半截的殘垣上。幸好臨街的連排木板大門還完好，遮住了幽深后院的清冷破敗，也掩住了一個興旺了近400年的家族史。
何止一個家族。這條寧老街2013年被評為“中國歷史文化名街”，曾是石獅永寧鎮(zhèn)的商貿(mào)中心，聚集著四大家族，富庶而繁華：
“榮興號”油坊徹夜加工，三只烏槽大木船常年往返經(jīng)商；“永進巷”把紅綾一路鋪到外高墺，張揚鋪張得讓人瞠目結(jié)舌，揚名閩臺兩岸的大商號“霞源”，擁有“奉天浩命”圣旨盒的“日茂”商行……
高寒家就是榮興商號，老街58號就是榮興府，也叫興源府。三只烏槽木船，一只北上寧波、煙臺，一只往臺灣，一只南下印尼。去時，一路售賣花生油、面線、豆餅等貨物，賣完再一路南下經(jīng)過南京蘇杭，買入當(dāng)?shù)貢r下新貨，回來本地再賣。
這樣的家業(yè)，從明末清初，傳到高寒爺爺那輩，是第十代。家道中落在第十一代，正是高寒父親6個兄弟這輩。
那是任誰也難逃的一個歷史大劫，國家戰(zhàn)亂、紅衛(wèi)兵抄家、制改公私合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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